高调纪念乔石暗含对现状不满

近日逝世的中共前高级领导乔石，定于6月19日火化，届时天安门广场等地将为其降半旗致哀。这个做法应该是符合惯例的，但在舆论多元、社会矛盾显现的当下，也会引起争议。许多人会想起刚刚在长江沉船中遇难的400多国民，还没有个说法，更没有降半旗追悼。过去说民为贵、君为轻。现在君没有了，但官比民贵也是现实存在。

从中共官方来说，有理由高调纪念乔石。

从中共官方来说，有理由高调纪念乔石。他在89事件前后均任中共政治局常委，并先后出任政法委书记、中纪委书记、中央党校校长、全国人大委员长等要职。退下来后没有涉嫌腐败或其他丑闻，子女也不为公众所知，不像一些大佬的子女张扬招人恨。

官方容许纪念乔石，党媒和受党管控的市场媒体、社交媒体自然也会跟上，并且设置了有意思的纪念议题，和当下紧缩的政治相对照，有点讽喻的意思。

比 如突出乔石讲过的话：「任何组织和个人不能凌驾于宪法和法律之上」，这和习上台以来前所未有的强调党的领导地位，即使是「依法治国」也是党治领导下的法 治，形成了反差。媒体还重申乔石所说的「苏联解体主要是内部原因」，暗示是由于腐败专制遭致全民唾弃，和最高领导所讲的苏联解体时「竟无一人是男儿」，形 成有趣对比。

舆论一再高度评价公开出版的《乔石谈民主与法制》一书的意义，但应该指出，乔石所讲的法制与现在人们希望的法治还是有根本的不同。法制就是法律制度，建立一整套法律体系，做到有法可依。乔石时代作为主管政法和人大立法的领导，确实制定通过了一系列法律。

但中国的问题不是无法可依，而是有法不依、选择性执法，不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，很多时候还是人治而不是法治。依法治理的法治，和乔石所讲的法律制度的法制，显然不是一回事。一个证据是，乔石离任很久后，去年的中共18届4中全会才正式提出「依法治国」的概念，而且仍然停留在理念的阶段，法治路漫漫。

乔石性格沉稳，为人低调，言语不多，长期主抓保密和政法工作，显得神秘威严。作为赵紫阳时代的五常委之一，能在89后继续居高位10年，政治城府自有过人之处。海外出版的赵紫阳回忆录称，当年是否出兵戒严的表决时，五常委是二比二：赵紫阳、胡启立反对，李鹏、姚依林同意，乔石弃权。最终由掌握军权的邓小平拍板出兵。

从当年至关重要却弃权的投票上，大概能看出乔石的政治策略。在所谓的改革与保守两派争斗中，他居中以不变应万变，两边都不得罪，两边都能接受。作为赵时代的人，89后能够留用，当时总体上应属于保守一派。经历了此后20多年政治气氛的起伏变化，在现在更为保守的时代，依乔石当年的言论，他又变成改革一派。

由于信息不公开，政治不透明，甚至长期不知道他的真姓名是蒋志彤，对于跨了80、90年代的乔石，很难做出全面的评价。他当年说的一些关于民主与法治的话，其实都是政治常识，今昔对比，却成为贡献。正如有人怀念毛时代，不是真的想回到过去，而是对现状不满。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在民主与法治方面会有很大的进展，却发现还是不断地起伏折腾。

来源：东网 / 乔木 北京传媒学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