升官发财路不通 官员消极怠工

中国科协原党组书记、常务副主席申维辰近日在江苏常州市中院受审。根据检方指控，在过去长达22载的为官生涯中，申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及其影响力，为他人在企业经营、干部职务晋升或岗位调整等事宜上谋取利益，收受他人给予的财物，折合人民币9541万余元。毫不夸张地说，申是靠当官成了亿万富翁。

堵住升官发财的通道之后，中国现在还缺一种让官员尽职尽责的体制机制。

在 中国当官当成亿万富翁，例子多如牛毛，兹不一一列举了。中国有句成语叫「升官发财」，升官与发财在中国向来是两全其美的。到各地古镇游览一下，高门大第多 是官宦人家。关于人们入仕升官的目的，虽然孔夫子说了一堆「君子谋道不谋食」、「君子忧道不忧贫」的漂亮话，但他的观念亮点是「学也，禄在其中矣」 ，也就是学习是为了升官、升官可以发财。

对 于今日中国共产党的多数干部来说，上大学、拿学位就是为了做官，做官目的绝对不是为人民服务、报效祖国，而是为了发财。记得很多年前我谈过一个女朋友，是 某地政府政策研究室的，现在都成了某区政府副区长了，当年她坦率地告诉我：她的工资待遇一般，希望都寄托在将来「当官」的各种好处上。正因为希望寄托在升 官发财上，现在习近平提出升官不能发财，搞得官员个个意兴阑珊。

关于升官为什么能够发财，有经济学家作出了一个很有趣的解释，说过去三四十年中国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经济奇迹，各地官员将土地等资源给投资者，结果商人发财、官员分红、国家发展，而且速度快、效率高。

这 位学者认为，中国经济奇迹靠的是一种中国特有的制度，即「合伙制」。商人和官员是合伙人，把国家加进来，说商人、官员和国家是合伙人，也说得通。这种合伙 人制度能够调动各方积极性，大家干劲大，项目一个接一个地上，国家面貌日新月异。如果台湾建地铁，发现贪污，马上停工，地上就剩下一个洞；泰国建高架路， 发现贪污，也停工。但中国一发现贪污，已经建完了。

用合伙制来解释中国的经济发展，表面上看，具有较强的解释力。合伙解释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动力来源。这种解释还可以溯及中国古代，但古代合伙人不再是商人、官员与国家三方，而是官员与皇帝。汉高祖刘邦问他老爹：「某业所就，孰与仲多?」王朝是皇帝的私产，但皇帝也并不拥有绝对产权，他必须与士大夫阶层「合伙经营」，以图「皇祚永固」。如果没有众多合伙人的襄赞，刘邦的偌大家业是经营不下去的。

合 伙制解释了中国官员何以能够发财致富，甚至解释了中国经济奇迹的体制机制所在，但这种理论模式还是经不住认真推敲。关键在于，官员的合伙人资格从哪里来？ 官员规划了投资项目，但商人只需出钱，就可以请专业规划机构进行项目规划。官员将土地以及其他资源给予商人，这才是官员成为商人合伙人的资格来源。但土地 之类的东西属于国有资源，官员凭什么拿去给商人呢？

所以学者的「合伙制」理论模型解释了中国奇迹的动力来源，但显而易见的是，中国官员的合伙人地位是非法的。这种非法性体现在官员非经国家、人民正规委托，将土地等国有资源私相授受，给了商人，参与项目分红，平时则收礼并接受吃请。

乍看起来，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了，这是国家与人民从商人和官员那里收获的红利。但这种合伙制真的是高效的么？中国GDP增速独步全球，国家日新月异，这是事实。但官员拿土地等国有资源与商人私相授受，这些利害攸关的事项，未经人民同意授权，纯属僭越之举。按照产权经济学的说法，国有产权未经明确或者竟然被人盗用，如此显然不足以维持高效率。

不 管用什么理论模型解释，中国官员与商人合伙的本质无非是腐败，通俗地讲就是权力寻租，更通俗地讲就是官商勾结、贪污受贿。中国持续反腐，反的就是官商勾 结。中国大陆现在把旧有的好的合伙人制度废除了，而新的有效的制度没有建立起来，所以现在很多官员消极怠工。这倒是提醒当政者，堵住升官发财的通道之后， 中国现在还缺一种让官员尽职尽责的体制机制。

来源：东方日报 / 杨彼得 资深时事评论人